残雾(咕中,请看置顶)

【何白何】空城

一些奇思妙想

好像烂尾了,想写悬疑来着,写着写着就改成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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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下次再来。”

迎宾挂件月黄色的外表沾满了灰尘污垢,声音却依然甜美轻快。在这样温度灼人、昏沉易困的午后,这样的声音足够有活力把人唤醒——柜台后打着瞌睡的年轻店员猛地惊醒,下意识地露出标准化的笑容:“您好,要点什么?”

男人扫了一眼今日特价:“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好嘞。”年轻人怔了一下,麻利地开始操作。操作间隙他瞄了一眼靠在柜台边开始低头刷手机的男人:不算高,却足够有风度,不像是风尘仆仆没时间解决更多问题的的打工人,也不像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

很快他把咖啡带吸管一起轻磕在柜台上:“您的咖啡。”

男人站直回身,端起自己的咖啡:“谢谢。”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轻快,可能口罩下还藏着一个微笑。忽然年轻店员听到他犹疑的问句:“你是新来的吗?我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见过你。”

“啊不是。”年轻人挠了挠头,快速解释道,“我之前是值夜班的,最近这个时间段值班的陆姐有事请假了,老板说我年轻,给我开双份工资让我顶一下。”

男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失了兴趣,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噢,是这样。”

他没有再多说,拿着咖啡杯走了。

挂件欢亮明快地发出声音:“欢迎光临!”


何炅站在电梯里,双目半阖,静静地回味品咂刚刚见到的浓厚色彩。

那一幕过于明快生动,像一夜间春回大地一般带给他无限的惊艳与热烈。年轻人特有的鲜亮气息在何炅眼中有如实质、朝气蓬勃得好似一冬后的第一声雷,唤起何炅的无限生机。

推开门时发现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听到声音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整齐划一地。瞟了一眼手表确认自己没迟到的何炅略有些不自在,挑了挑眉道:“有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炅哥?”带头的魏晨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刚才天放晴了。你知道……空城的天空从来都是阴的。”

何炅默。

他当然知道放晴意味着什么。

“我刚刚见到‘颜色’了。”何炅摊了摊手,坦白了自己的所见,“他目前在楼下的饮品店打工……”他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轻描淡写地道,“但是显然他现在是个麻烦,需要大家去处理的那种。”

旁边站着的张若昀目光死:“我不想加班……”

何炅微笑,喝了一口手里的黑咖啡:“你知道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个画家。”

“你TM一个器灵跟我谈什么理想——!”

“声音”魏晨不动声色地捂了捂耳朵,无精打采地应付:“他现在在哪里?”

“刚刚在饮品店。”何炅眼前又出现绚烂多彩的花朵,恣意、潇洒、不讲道理的花侵占他的视野,勃然怒放成一幅让他难以应付的画。他只能掩饰性垂下眼睛,低声说:“你们最好尽快,虽然我的灵体只差一块碎片,但依然撑不长久。”

空城素来是流放之地,与何炅本身灵体不稳定大约也有关系。

知道事情严重性,没人再说什么——诸“感知”与何炅本该是一体,如果何炅灵体陨落,不说空城可能陷入暴乱,他们自己也难长久。

何炅仰头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把纸杯扔进垃圾桶里:“你们注意安全。我就不去了,容易暴露。”

这身工作服穿着其实并不合身,白敬亭没精打采地连连打着哈欠,再想睡却睡不着了。这个目之所及都是黑白灰的城市尽管在明暗交错时一样美,但对他来说依然过于单调。

比如说他分明该分辨出门口的挂件是好看的月黄色,但在这座城市的范围里它一样是固执的浅灰。他随手摘下来,忍着它连续发出声音的聒噪观察细节,在废弃小票背面用铅笔勾勒出一个轮廓,又悻悻把它物归原位。

只有刚刚。

刚刚那个穿着风衣风度翩翩潇洒自如的男人从进门跟他说话的一瞬间开始,这个世界变成鲜明强烈的彩色。那色彩绚烂得白敬亭恨不得自己的双眼是摄像机,能拍下并永远留存那幅绝美的图画——灰尘在光线中缓缓游移,浓淡晕染的色彩勾勒出男人的眉眼与令人眩晕的背景。如果这就是无数本书里面写的一见钟情,那么他心甘情愿认栽。


“欢迎光临!”

来人被这尖叫的东西吓得踉跄了一下,狼狈地扶住门框,手掌拍了拍心口,尽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来杯乐橙多。”

年轻的店员微笑。

在他眼中此人身周的色彩正在逐渐变得浅淡稀薄,最终变回这个城市特有的固执的无法抹除的黑白灰。那些四散流去的色彩在他做橙汁的三分钟里于他头顶的空气里描出一只耳朵的形状,又轻微地“啪”地一声消失——后者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问他:“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敬亭不轻不重地把做好的橙汁放在柜台上:“你是什么人?”

大约是没想过一来就被看穿,魏晨被自己呛了一嗓子,边咳嗽边摆手掏手机扫码给他付了款才重新缓过劲儿来,又恢复了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你几点下班?”

对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晚上十点钟。”

“成。”魏晨端起那杯橙汁,就着吸管吸了一口,满足地咂咂嘴,“你下班以后去对面的城管局,到时候我们会告诉你一切的。”他语速极快,根本没给白敬亭反应时间,立刻转身就走。

“嗳对了……”白敬亭想喊住他,“买咖啡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魏晨没回头:“你来就知道了——!”

挂件尽职尽力地叫:“欢迎下次再来!”

门帘“哗啦”一声碰撞在一起,白敬亭呆滞地透过玻璃墙看着男人几乎融没在阳光里。

说实在话他不是很想单刀赴会,可他似乎又没什么理由不去。这些事情玄妙而魔幻,看这人的态度好像与他有逃脱不开的关联,那么就算是鸿门宴又怎么样呢?

白敬亭不是一个逃避的人。


何炅鬼鬼祟祟地把自己乔装成一个被带进来的市井路人,但“颜色”一进大门立刻指着他问站在大厅里等他的魏晨:“今天下午去买咖啡的人就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魏晨瞥了一眼何炅,轻描淡写道:“他是我第一步要介绍给你的,咱们先进里面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没理由推拒,白敬亭点了点头跟上他的脚步,忽然问:“他能一起吗?”

“你很在意他?”魏晨已经推开了门。

白敬亭低头跨过门槛:“他很好看。”想了想他又补充,“我很喜欢。”

魏晨替他拉开座位,示意他请坐,换了个话题:“你知道空城为什么叫空城吗?”色彩浅淡地被抽去,白敬亭再次看到那只消散在空气里的耳朵,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他回答,“但是这里……没有颜色。”随后他又补充道,“一切所见,和大部分人。”

“大部分?”

“目前……只有他一直有颜色,你身上的颜色也有,但是很浅淡,会马上消失。”白敬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头顶永远有一只颜色构成的耳朵在消散?”

魏晨定了定神:“空城是有器灵的——你或者可以说,这座城是活着的,他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但是这个器灵早年前受过重伤,灵体四散,无感无觉:就像古时候的凶兽混沌一样。空城因此成为了流放之地,因为来到这里的人们会被剥夺一切感官。”

“但我听得到,看得到。”白敬亭打断他,“有味觉嗅觉……这座城市跟别的地方都一样,只是没有颜色而已。”

“后来这座城的器灵接纳了很多人,”魏晨微微一笑,“他们的某个感官异常灵敏发达,这些人带给他不同的感观,空城的世界才慢慢丰富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比如我,我的听觉非常非常发达——啊你不用担心,在分能力给器灵后它只比正常人稍敏锐一点。”

“器灵是……那个人?”

“耳朵”起身走到办公室门旁,无视白敬亭下意识地转过椅子正对向门的行为,解释:“他叫何炅。”魏晨猛地拉开门又往旁边一闪,何炅没站稳,一个踉跄跌进来,正扑在刚站起身的白敬亭怀里。

一瞬间色彩又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砸在他们眼中,冷灰色与深黑色替换成“不知名的色彩”。白敬亭呆滞地扶住他,一时间目眩神迷。

器灵很瘦,风衣内衬勾勒出他身体好看的线条。颜色本能地意识到对方的眼睛还是浅淡的冷灰色,不由自主地低头去贴吻他的眼睑。

有什么从自己身体里溜走了。

狂乱奔放的色彩线条逐渐温和下来,何炅轻轻推了一把白敬亭,重新睁开眼睛。

魏晨早就跑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相对望,白敬亭难以自控地低下头与他对视。

那温柔浅淡的的棕色里沉溺着一个他。

“好喜欢你……”白敬亭呢喃,轻轻去吻对方的唇。

碎片归位的温暖一样凝聚在何炅的“心脏”部位,器灵第一次察觉到心动,这样近距离的心动。他伸手勾住白敬亭的脖颈,不管不顾地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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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责任小剧场:

“情绪”张若昀路过办公室门口,好奇地问“耳朵”魏晨:“干嘛呢?不是约‘颜色’劝说他呢吗?怎么站在门口?”

魏晨叼着烟目光死:“人俩一见钟情…我放哨,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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