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何】花
无肉清水。
赤い花症设定略有变动。
食用愉快,惯例求评。
ooc属于我,爱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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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听说这世间有一种病症,叫花吐症。
很不巧,我患上了这种病。
我的主治医师说,这病要得到所爱之人的吻才能痊愈。
我想它大概好不了了。
因为我喜欢上了我不该喜欢的人。
而那个人即便再尽力摆出一副沾染了人间烟火气息的世俗模样,也给人一种跌入凡尘的遥不可及感,寻常世人谁能达到他的高度呢?
他怎么会是我这种人能触碰得到的呢。
2.
小白最近行为很怪异。
他时常盯着我看,眼里的火炽热地燃烧着,好像一个贪财的穷鬼见到了千年埋藏的宝藏一般。
他的感情太热烈疯狂,我回应不起。
我不可能毁了他。
小白还年轻,积攒几年的好口碑还不够多,一切在我们这种染缸里待惯了的人所有的无动于衷都还没有修炼到家,一点点我们承受得起的巨浪的泡沫都有可能把他彻底地拍死在沙滩上,无法起身。
我不敢回应他。
3.
我开始发病了。
每天都会剧烈地咳嗽,口中飘出迅速枯萎分解的花瓣。
我能察觉到我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虚弱起来,那朵长在我心上的、象征着爱情的花,榨取我的生命作为肥料,开得娇艳又美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们说我最近实在是脸色不太好看,惨白惨白的,实在有点吓人。
花瓣堆积在胃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翻涌起来,叠到我的喉口,迫使我在人前吐出具有传染性的花瓣。
我不想连累别人,可是我没办法隐瞒我的疾病。
尤其在媒体面前。
花瓣迅速枯萎分解也没办法躲过镜头回放慢放,我只能每次参加活动前先尽可能地清空我的胃。
可是再过不久,我和他就要见面了。
光想一想他我都会吐花吐得难以停止,若真见面,恐怕还要严重。
我不想打扰他。
我无路可走。
4.
我和小白很久没见到彼此了。
我有点想他了,这是实话。
我尤其想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感情太过浓烈,几乎让我窒息——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大概很狠心吧,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装疯卖傻,不去回应他的感情。
那感情对他来说没好处。
我先前去探他班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他似乎生病了,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他还年轻,自愈力尚强,不会像我一样,一个病拖了这么久都没治好。
风险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那朵花的根部已经完全包裹住了我的大脑。
我会死的,毫无疑问。
花还没有完全盛放,但是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右眼。记忆正在慢慢消失,花也一点一点盛开变大,也以我的大脑作为生存所需的尘土,在我眼前开出一朵花。
他们都说我命不久矣,但但我知道不是的。
我早就知道了我的病因和治病方法。
只不过,我不想连累他。
仅此而已。
5.
相见那天的场景果真不出我所料。
花瓣迅速累叠到喉口,我才匆忙记了几个线索就不得不跑去了洗手间。
大量带着血的花瓣被我呕吐出来,快速地挤满了洗手池。我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我脸色更加苍白,嘴角都还带着血。
我的喉咙很痛,是那种近似于撕裂了似的痛楚。
奶色的花瓣已经开始枯萎,我打开水龙头,让它们顺着水池出口离开。
我猜得到,这些花瓣都来自他在我心上种的这朵花。
何炅。
这个我一旦提及/想起/见到就会发病的男人,在我心上,种了一朵只要我活一天,它就永不凋谢的花。
我自认在他面前我已经把感情表现得足够明显,可是一向对爱情敏感度极高的何老师还是视而不见。
大概是真的不喜欢我吧。
6.
眼睛很痛,大脑也痛。
那朵自我眼中长出的花在见到小白之后疯了似的生长,扎了很深的根,发了很小的芽。
那种痛,仿佛是在用钝刀锉着大脑,钻心而迟钝地疼着。
他们说我眼睛里似乎新藏进了一朵洁白而圣洁的花,灼灼其华,凄美异常。
我能说什么呢?
在这朵花,这朵深深扎根在我大脑里的花,没有彻底突破我的眼球绽放开来之前,我只能告诉他们,这都是错觉。
我也曾偷偷去问过医生,医生告诉我,这种病症,叫赤い花症。
——只有与所爱之人互相袒露心迹,才会痊愈。否则,花朵根茎盘踞大脑,记忆随着花的存在时间增长而消失。
我之所爱,是我不愿去污染的少年。
小白真的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只是我正老去,而他尚还年轻。
7.
何老师在躲着我。
我的病情逐渐加重了,我渴望着得到他的爱吻,也渴望我们真能在一起。
以及,我注意到,何老师眼睛里,似乎藏进了一朵花。
8.
我不敢看见他。
病情越来越严重,每时每刻我的大脑和眼睛都在疼,右眼的视物能力被花蚕食。
话说回来,小白的面色已经越来越差,似乎大病已久。
9.
我准备向何老师坦白了。
我的病在加重,重重叠叠的花瓣越来越频繁地达到喉口的高度,医生说,再拖延不治,我就真的要死了。
而我不想死。
我对何老师的感情已经铺垫了很久很久,我不信他真的看不出来。
现在,大概是时候去求一个拒绝了。
我想活下去,和他一起。
10.
小白确实生病了,是花吐症。
我看到了他因为难受而跑去呕吐出花瓣的场景,白色的花瓣从他苍白的唇间吐出,带着一点很冷的美。
我右眼睛里的那朵花已经在蠢蠢欲动,似乎即将刺穿我的眼球,也刺穿我的大脑。
记忆在模糊,而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致命的缺点。
我可能必须得迈出这一步了。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11.
听说何老师推掉了这两天以来的所有工作,在家待着。
但是……他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家。
可我去了能干什么?让我整个人吐花吐到虚脱吗?还是连他一起遭受这份痛苦?
可我要去,吐花到死在那里也罢,我想再看看他。
只是那苦痛我一个人受着就够了,没必要再有多少人因我而伤。
我爱他,白敬亭爱何炅。
12.
我约了小白到家里来。
他的病因其实很好猜,从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时候起,他的脸色就在逐渐变差。
而我眼睛里那朵花,如今已经突破了最后的障壁,绽放开来了。
我不得不推迟所有工作,恳请他们原谅我,并且等待我的解药。
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我与他相见时候明朗化。
我爱他,何炅爱白敬亭。
13.
我如约去了何老师家。
实话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推开门的瞬间,看到一个呆呆地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的何老师。
有点可爱,有点乖。
何老师大概是听到了我开门的动静,稍微偏了偏身体,这回干脆是背对着我坐了。
我突然开始恶心——又是熟悉的发病的前兆——花瓣又像疯了一样开始在胃里重重叠叠地摞起来,摞到喉头的高度。
我踉跄了一下,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所幸何老师是背对着我的,否则他会看到我口中的花瓣迅速枯萎并分解消散的场面。
那可不行。
他大概是听我咳嗽完了,于是开口问我:“白白,你这样多长时间了?”
直击要害。
我支吾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似乎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我们本来不应该受此折磨的。”
花吐症于我来说的确是个折磨不假,可是我同样感激它的到来——若不是得了这病,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喜欢上了何老师。
只是,今日大约就是结局。
14.
眼睛很痛,大脑也很痛。
那朵花开得很抖擞,无比圣洁的白色铺展开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我的视线。
小白来的时候我是特意背对着门坐的,不过我看不到,生怕一点偏差就让他看到我脸上的花,于是在他进来时又调整了方向。
他大概病情也很严重了,我能闻到空气中花的芬香和淡淡的血的味道。
我等他稍有缓解后便问他何时得了病,他却没有回答——傻孩子,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们本不该受此折磨的。
好一个爱而不得!
我得了赤い花症,眼下也已是濒死之人一个了;他是得了花吐症,如今也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本不该如此的,要怪我太过优柔寡断,迟迟不去接受他。
我本想着他还年轻,未来前景无限好,怎能让我一个大病之人给耽误了去,哪里知道他之所以对我那么渴求,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那朵危及到他性命的花。
今天就是坦白一切、互相治愈的一天了,至于未来?
我不信我们联手搞不定。
15.
白敬亭一直也没有说话,花瓣依然从他唇缝中溜出,消失在空气里。
空气都凝重起来,似乎不再流通了。白敬亭和何炅只是沉默着,长久地沉默着。
以至于当何炅打破了这份沉默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一点小雀跃——终于不必再尴尬地沉默下去了。
“约你来,是为了谈谈咱们两个的问题。”何炅的手指虚虚地划过唇角,“不过首先我想问,白白,你能接受我的面容么?”
白敬亭不解,却依然回答:“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呢?”
何炅轻轻拨了拨长势过好的眼睛上的花的花瓣,苦笑着回应他:“实际情况恐怕还是会出乎你意料。”
白敬亭坚定道:“我能接受。”
伴随着叹息声,何炅还是起了身。
在娱乐圈风生水起了二十多年的何炅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棘手的大问题——他自卑而悲悯的灵魂在面对这一切时在时刻想着逃脱退缩,尖叫着让何炅快逃,一旦被人看到眼睛里的花就会失去一切。
震耳欲聋,寂静无声。
何炅用尽全力把那个声音压下去,然后尽可能用最镇定的姿态转过身。
花骄傲地绽放着。
在何炅眼里,在何炅脑里,在白敬亭胃里,在白敬亭心里。
两朵花,圣洁朴素、灼灼热烈地开着。
白敬亭怔了一下,又温柔地笑了起来。
而花吐症的症状正随着白敬亭向何炅告白的话语逐渐表现得更加明显,何炅躲在花后,轻轻地笑起来。
那些情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啊,小白。
我也爱你。
主持人的声音温柔又磁性,回答了他的爱意。
刹那,何炅眼里的那朵花迅速枯萎,白色花瓣被窗户筛进来的风一吹,卷起一个弧度,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何炅缓缓眨了下眼睛,确认右眼的视物能力恢复后,轻盈而迅捷地向白敬亭走去。
白敬亭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被何炅捏住了下颔,攫取了口腔中的氧气。他只觉喉口处的花瓣彻底化作一股清泉,流进了心里。
他开始回应何炅的吻。
两人在客厅中拥吻,危及性命的花化为乌有。
他们在一起了。
因为两朵花。